祁仁本来还想开口争辩写什么,突然有脚步声靠近,原来是一位婢女上了阁楼。祁仁饶有兴致地打量这位身着浅绿衣衫的俏丽婢女,心想这朱津倒也是真的用心,给兄弟三人安排这么个俏生生的婢女,惹人疼爱。
浅绿衣衫的婢女施了个万福,软糯的嗓音宛如百灵鸟一般,“三位公子,我家老爷请你们去厅堂用膳。”
祁仁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婢女回答:“回禀三公子,奴婢叫绿漆。”
祁仁似乎是来了些好奇心,旋即又说道:“绿漆?这名字是怎么来的?是取自‘竹漆绿沉诗在手’还是‘祠下幔竿支绿漆,道傍亭子筑红泥’?如果是后者的话,该不会还有个婢女叫红泥吧?”
“三公子当真文思敏捷如泉涌,奴婢的名字取自后者,奴婢有个姐姐名字叫红泥,她在服侍夫人。”绿漆面色如常回答着,实际上心里大吃一惊,这几日以来这个祁家三公子在朱府可以说是胡作非为,本以为是个典型的纨绔二世祖加大草包,没想到一说名字就猜到了自家老爷给自己取名字的诗句,看来还是有一些诗词歌赋底蕴在身上的。
祁仁倒是没想到这个婢女心底会有这么多的想法,摆了摆手,“带路吧”
绿漆在前边带路,兄弟三人跟了上去。不一会儿三人便走到了厅堂。眼见三位少年走了进来,厅堂内众人一时间细细打量着他们。在座的诸位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也有着自己的消息渠道,知晓这三位少年的身份来历不凡。
朱津笑呵呵地开口说道:“来来来,三位世侄,容我为你们介绍这几位,这是戈阳郡郡守高大人和他的独子高明毅公子,这位是泉州武林魁首天星帮卢帮主,这是安州的明威将军史将军,这位是青州玉清商会的陆会长,诸位这三位公子便是禹州祁刺史的三位公子。”
朱津的话讲完随即引起在座有心人的一阵阵思绪揣摩,这清泉朱家的家主称禹州祁刺史的三位公子为世侄,难道清泉朱家和禹州祁家早已暗中交好多年?只是为何以往未曾听说这些事呢?
不仅在座的人思绪翩翩,祁玓也是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头,这个朱津到底在耍什么花样,为什么非要和自家扯上关系?想起那个传闻,祁玓心里暗暗想到难道是为了躲避朱白苍的报复要和自家搞好关系,可朱家在川州而不在禹州,和父亲关系再好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对那位朱白苍刺史来说,异于砧板上的鱼肉,而且祁家和朱家本就不熟络,更不可能在朱白苍对清泉朱家下手时施以援手,这朱津显然不是那么天真的人,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在祁玓满脑子疑问之时,作为大哥的祁添已然滴水不漏的回复道:“我兄弟三人初到贵宝地游学,作为学子承蒙朱先生照顾,代家父向诸位问好,禹州欢迎诸位前去做客。”一番话不仅点明了作为祁家子弟来此的目的,也明示对朱家的关系看法,十分体面干脆。一时间场内众人不禁对这位祁家大公子高看一眼,当真是礼仪规矩面面俱到。
锦袍男人满是赞赏的说道:“三位公子个个一表人才,不愧是祁刺史的麒麟儿,若是愿意来我卢溪郡看看,天星帮必定是扫榻以待。”
祁仁笑道:“武林魁首说话可要算话,我们兄弟三人此番游历江湖,对卢帮主的天星帮是向往已久。”
卢雄阔哈哈大笑道:“三公子随时去都行,我这个泉州武林魁首说来也是朋友们抬爱,做不得数。”
身披铠甲的明威将军史云都这时也是缓缓说道:“你兄弟三人想必有些武道修为在身上吧,晏绩那个家伙应该没少教你们。不知道你们兄弟三人现在什么水准?可别和晏绩那个家伙一样中看不中用。”
听到这话,祁仁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这史云都口中的晏绩就是禹州的正四品忠武将军,不提晏将军和季先生是自家父亲的左膀右臂,他兄弟三人自幼便是晏将军传授武艺,虽师徒名分但是早有师徒之情,眼下这个史云都尽然当着他的面侮辱晏将军,这疑让兄弟三人怒火中烧。正当祁仁准备开口反驳这个史云都之时,坐在那边的红裙美妇檀口轻张:“史将军,晏将军是正四品忠武将军,若他是中看不中用,那你这个从四品将军...”
厅堂内众人随即倒吸一口冷气,没想到这个美貌妇人竟然如此不给史云都面子,先顺着他的话点出了晏将军军阶高于史云都,说晏绩将军中看不中用实则暗讽史云都不如晏绩将军,这么一来岂不是说史云都不中看也不中用?厅堂内众人那是眼见神仙打架,当即就眼观鼻,鼻观口,口关心。
还是朱津这个东道主出来打圆场道:“陆会长说笑了,晏将军和史将军皆是当世一流名将,二人恐怕神交已久,史将军说来也是想考校下三位公子的武道修为,想来并恶意。”
史云都深深看了一眼丰腴美艳的红裙妇人,闭上了双眼养神,再未开口。
朱津见此也是看了一眼妇人,心想这妇人当真是有些了不得,能让史将军都吃了个瘪,看来人是没请,自己谋划的那件事把握又大了一分,想到这里心头暗喜。
祁仁和祁添看向陆会长的眼神不又多了几分好感,毕竟有些话他们这些晚辈并不适合说。祁玓眼见此状,心头旋即有些疑惑,这位玉清商会的陆会长看起来是颇为高傲之人,不像是会为了自家父亲的刺史官身主动开口帮他们的人。而且最关键的是祁玓感觉自从他进到这个厅堂,这位陆会长的目光总是有意意在他身上停留,像是在审查些什么。
突然戈阳郡守身后的男子向前走了一步,开口说道:“方才祁大公子说欢迎在座的诸位去禹州做客,不知是否欢迎我高明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