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毅面色阴沉如水,没想到四人结阵打成这样都没能胜了祁仁,凶厉的眼神更是仿佛能噬人骨肉,三名护卫架着昏迷过去的为首护卫,此时已是吓得浑身战栗,根本不敢直视自家公子那宛如恶狼般的眼神。“废物就是废物,养的再多都没用。”高明毅在心里恶狠狠的咒骂道。
不过想到祁仁施展的大金刚拳,高明毅也是眼红的不得了,身为习武之人最想要的应当就是这种武学秘籍,毕竟它可以极大地提升武夫的战斗力。自己虽然是大郡郡守之子,但也从未拥有过这种佛门高深武学,显然是因为自己身份地位远不如这三位刺史的公子。这时一直沉默不言的戈阳郡郡守高一突然抚掌而笑,说道:“这大金刚拳不愧是佛门不传之秘,三公子应当不是佛门中人吧,祁刺史为了自家孩子倒也真是尽心尽力,不惜屈尊去玄空寺把这大金刚拳的秘籍借过来。”
这高一当真是人老成精,一开口就转移了人们对战局胜负的注意力,把话题带到大金刚拳是玄空寺保存的不传之秘,显然三位公子并非是佛门中人,却是得到了这大金刚拳秘籍,虽然表面上替祁家说话是借过来的,可这种秘籍又岂是能借出来的,一时间场内众人自然心中有着疑惑,认为是祁刺史以势压人,逼得玄空寺拿出此等武学秘籍,从而为自家孩子谋得好东西。佛门毕竟是出家人清修之地,三品大官员此番作为疑会让心中礼佛的人心生恶感,让人有所不齿。
祁添自然是法忍受他人非议自己最尊敬的父亲,当即开口说道:“这大金刚拳秘籍可不是我们祁家借出来的,是我二弟在玄空寺获得,说起来这套大金刚拳与我二弟缘分不浅。”
红裙美妇听闻此言,瞬间来了兴致,红唇微启:“大公子可否详细说说是怎么个有缘法?”
祁添清了清嗓子,说道:“不知诸位可知大凡佛门寺院,外墙上都绘有壁画?”
众人点头,佛门喜好作壁画于石崖、岩壁,有不少大寺庙都会在庙墙上彩绘壁画,这不是什么新鲜事情。
高明毅冷笑几声,讽刺道:“大公子不会是要说,二公子观摩壁画,坐禅修得这大金刚拳,并不是从玄空寺中借出来的吧?”话到最后,高明毅甚至格外在“借”字上加重了声音。
祁添看了高明毅一眼,“高公子何必着急?且听我娓娓道来。”祁添继续说道:“玄空寺庙外的壁画上记载了这么一个故事,玄空寺的第一代主持方丈来到禹州,当时第一代主持方丈尚未创建玄空寺,方丈站在树下,树上的一片树叶掉了下来,正好落在了方丈的手心,方丈细细端详,而后立刻提问了一个问题,如何将这掌中叶变成树上叶?之后方丈冥思苦想多年都未能得出结果,便将这个问题传了下去,随后多代主持方丈穷其一生都法参破此中禅机,以至于后来有一个规矩流传下来,谁能堪破此禅就能成为玄空寺的授业佛子。这授业佛子想必诸位应该都知道吧。”
场内众人自然不乏见多识广之人,即便有些人不懂的话,身边人也会为其解惑。佛门重地数百姓对此心神往之,每年看破红尘要出家的人何其茫茫多。可寺庙面积的大小限制显然不可能招收所有想皈依佛门的人,尤其是玄空寺这种享誉天下的名寺,因此就有了佛门弟子和俗家弟子的身份区分。这两类弟子中唯有出类拔萃之人方可成为佛子,授业佛子乃是佛子中身份最为尊荣的,是可以给诸多佛子传道授业解惑。这个授业佛子只看天赋如何,是否与佛有缘,在寺庙内甚至地位不在于主持方丈之下,属于佛渡有缘人这一类。想到这里众人心中有些了然,看向这位沉默寡言的祁家二公子的眼光中多了几分惊奇,听这意思,这位俊秀的祁家二公子难道是堪破迷禅的授业佛子?
似乎是知道众人的心思,祁添开口印证了场内众人的想法。“不,我家阿玓就是玄空寺的授业佛子。”听到祁家大公子的承认,众人虽然有所猜测,可依然是惊到了。这般年纪的授业佛子可当真是少见,这位二公子真是了不起。
此时场内气氛已经完全被调动起来了,有不少人方才还沉浸在如何将掌中叶变为树上叶的禅机之中,听到祁家二公子已经参破了禅机,顿时精神一振,眼巴巴地看着祁家二公子,期待着他能够为众人解惑。
朱津也已经忍不住开口道:“二公子,敢问掌中叶如何变为树上叶?还望二公子不吝赐教。”他身为大儒,浸淫儒家文学多年,对这种佛道趣闻最是感兴趣,眼下迷禅有了答案,他怎么能忍住内心的好奇。
祁玓缓缓开口说道:“树上叶,它是鲜活的,那种鲜活是法对一个没见到过的人描述的。也就是说,任何语言也法表达事物的全部,尤其是事物的内在。
掌中叶,它不再是鲜活的,已经死了,它已经离开了事物的本质,因为事物的本质是法用语言描述的,所说出来的只是对事物的表面概述。要想将掌中叶变为树上叶,异于起死回生,所以只需将树叶辅以幼苗种下,待冬去春来生机勃发自然会长成参天大树,掌中叶也就变成了树上叶。”
场内众人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而后看向祁玓的眼光多了几分崇敬,如此年纪便能破解迷禅,难怪能成为玄空寺的授业佛子。既然祁玓成为了玄空寺的授业佛子,那他要修习大金刚拳自然是名正言顺。以他授业佛子的尊贵身份将其传授给自家兄弟倒也不是什么坏规矩的事情,身份地位摆在那。主持方丈想必对祁玓也是感激涕零,毕竟他替玄空寺解开了这数百年的迷禅。
大多数人只知晓祁家三兄弟,其中大公子气度胸襟待人处事已有三分气象,二公子寡言少语从不与人多说,三公子性如烈火最是跳脱。没想到这话少的祁家二公子居然如此了不起,这般年纪就看破了玄空寺的迷禅。
在众人震惊感慨之时,祁添已经在帮着祁仁开始复盘刚才的战斗了。祁添开口道:“怎么样?以后习武还敢不敢偷懒了?仗着有些天赋便松懈了,内力不够雄浑吃到苦头了吧?”
祁仁苦笑道:“我知道了大哥,这次是我过于托大,不过好在没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