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毅没了马,在城里就只能步行了。
金水城说大不大,但是说小也不小,可要是以一双腿作为交通工具的话,那就很大了。
好在不管别人的时间如何紧缺,徐毅最不缺的就是这玩意。他慢悠悠地走在金水城宽阔的主干道上,不时闪到一边给奔腾而过的骑马士卒和华贵马车让个身子,突出的就是一个懂分寸、有礼貌。
其实以这主干道的宽度,甭说是让身位了,就是九辆马车并肩行驶也不会挤占到行人的活动空间。
可有些马车偏偏就跑得很偏,放着宽阔的大路不走,莫名其妙地就跑到了路两边,把行人驱赶得够呛。更有的躲闪不及时被撞了个严严实实,当场就喷出一大口鲜血,显然是受了不轻的内伤,活不成了。
撞到人后这马车内竟然发出了刺耳的欢笑声,仿佛是完成了某项重大成就似的。
马车扬长而去,没有人阻拦,也没有人敢阻拦,路上巡街的士兵默契地背过身去,把最威严、最铁面私的面孔展现给了战战兢兢的商户们,直到背后的车马声渐行渐远他们才留下一句:“禁止占道经营啊!下次再这样就不止是警告了听见没有?”
说完就若其事地继续自己的工作,显然这帮吃官家饭的都深谙在职场混日子的小技巧。
只要少一些不必要的正义感、多一些不给自己惹火上身的逼数、少发点火,这日子过得就不会糟糕到哪去。
至于被撞到的人,大家都表示同情、稀罕,也只能表示这些,至于付出实际行动嘛,谁心里都有顾虑。
以后还要在这片混饭吃呢,多管闲事可不行。
徐毅目睹了这一幕,记下了那辆肇事马车的样子。马车车顶插着一面旗帜,上面画了一个鸟形图腾,随着马车的奔驰迎风招展着,怎一个威风了得。
徐毅明白,大家怕的不是肇事车辆,也不是驾车的车夫,而是那面旗帜。它背后代表的东西让所有想打抱不平的人都不得不掂量一下自己的轻重,然后哀叹一声、接受了自己的软弱。
这个城市里究竟是何等家族才会拥有如此威慑力?徐毅看了眼不远处高墙耸立的宫城,一切不言而喻。
不过他现在还没有开启双杀进里面、来一场绝世高手的“完美”潜入的想法,因为做人还是从一而终的好,做事要一件一件来,当前最要紧的是解决合同问题。
不拿到正式杀手身份,干完大单后怎么正名?临时工再有能力也是根浮萍,遇到问题时最先被抛弃的就是这些人,甚至把人开除了以后还能名正言顺地掠夺对方的劳动所得,周扒皮听了都得落泪。
徐毅继续走着,根据郑长老提供的信息,转过一道道弯、拐进一条条小路,视线也由一开始的开阔变成了现在的狭窄。
徐毅心里表示满意,这种低调隐蔽的地方才应该是杀手组织的据点,画风正确!
再走过几间民房,徐毅在一处院门口停下脚步,他已经看到了画满整面墙的雨燕图案,这里毫疑义就是雨燕居的据点了。
单独在墙上画个图案肯定会被人怀疑是有特殊意义的暗号,可画满整面墙就不一样了,这是正儿八经的壁画啊!画的还是花鸟图案,多活泼、多喜庆啊对吧?
徐毅在门上轻敲三下、重敲三下,然后拍了拍门环,接着就感觉到一股神识透过门上的小窗口向自己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