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西张大嘴,表情惊恐的声尖叫。蒸汽械偶转动胸腹的多管枪管,确认眼前的记者不是敌人后鸟一样跳开,扑向掩体后的人。
“是械偶,叔父。”罗宾两手霰弹枪,一只械偶爬到墙壁上被他两枪轰成铁蜂窝。“这东西可不是防身能用到的,他们就没想真的和我们吃饭。”想起厨房里的菜单,罗宾就觉得惋惜,那些可好吃了,这群人怎么就非得拿枪说话。
纳斯塔奇亚咬着烟,有条不紊的给手上的单管榴弹发射器装弹:“去顶楼打灯,开战的条件都送上门了,别浪费时间。”
“好嘞!”
罗宾喊了一声,拎起手下递过来的机械甲胄盾牌,就往楼顶跑。
漆黑的夜幕下,一艘武装空舰正从荒野上向中立城行进。
“舰长,波西托城那边打信号了。”
听到手下的报告,正在和副舰长打牌的男人站起来大手一挥,挂在他肩膀上外套像披风一样扬起,袖子上用金线绣费南多恩的家徽在光下闪闪发亮。
“全体成员,全速前进,准备投放[红骑兵]!”
“是!”
红水银,蒸汽世界的命脉,它就是这片大地沸腾的血液。世界上第一个人用它点燃了火,人们因此聚集在一起组建了领地。千万年后,人们用它冶炼钢铁,建起一座座活动的机械之城,人的血肉之躯在他们的造物面前比渺小,于是他们为自己打造了符合城市的钢铁之躯。
“请注意,费南多恩的武装空舰,请注意,你们正在进入波西托的领空,请停止你们的入侵,再往前就视视作对中立联盟的宣战!”
在舷窗前的舰长放下手里的望远镜,眯眼看着越来越近的城市。
“那我们家主在你们领地遇袭怎么回事,不是中立吗?你别说什么没发生这种事,过十二个小时看不见人就是你们中立联盟对费南多恩宣战了。”
波西托防御部长看着手下的电报牙都要咬碎了:“先生,我们不知道您从哪里觉得你们家主在我们领地里被袭击了……您看了,那只是篝火晚会。”
话刚说完,防御部长就看见手下着急忙慌的递过来一张纸。
——西城区会馆爆炸,引爆方不明。
手中的对讲机里传出嘲讽的声音:“篝火晚会还有爆炸这节目啊。”
那群狗娘养的只说会拿枪挟持的啊!为什么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还爆炸啊!
想起他放进来的一队队人马和武器,防御部长就脑瓜子痛。
反正他已经拖延时间了,再不让费南多恩的支援过来被炮火轰的就不是那些家族而是波西托了。
“我明白了,但武装空舰真的不能进入领地,你们可以……”
“我懂我懂。”舰长见好就收,家主让他们把这空中巨兽开过来只是威慑,最终的支援还得是其他“小东西”。
“通知运输艇出发,投放[红骑兵]。”
被接二连三的爆炸搞到精神近乎崩溃的帕西爬出废墟,他眼前的景象简直是一片噩梦。原本华丽的大厅已经看不见大半边,放眼地上找不到一块完整的地砖,满地都是破碎的肢体,残存的人在地上打滚哀嚎,半截的肉块还在往外冒血,人和家具一样都碎成了碎片。就在他被尸体吓到僵硬时,还有人在往这里过来。他们明显不是波西托的民众,再傻的人也意识到这是一场针对费南多恩家主的围杀。
看着围过来的这群人,罗宾握着厚盾的手上青筋暴起。
“叔父,支援还没到吗,我觉得他们不像是要活抓的样子。”
纳斯塔奇亚没回应,他身边的人开始惶惶不安。罗宾有些着急,他的作用是打手兼给叔父安抚人心搭一把,但叔父怎么不接啊。
“叔父!”罗宾再次出声,这不是在催促叔父说话,而是他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
沉重的,极速的,破开空气的,就像是……从天上来!
罗宾抬头,一个高大的阴影从他们上方俯冲滑翔,冲向费南多恩的人。
那是——
纳斯塔奇亚抬手捂住耳朵,淡淡道:“捂住耳朵。”
巨大的轰鸣声如同陨石坠落大地,烟尘四起,尘幕中,在废墟之上,一个高大的阴影伫立着。
高空中,小型运输艇缓缓关闭舱门,一个人收回望远镜:“[红骑兵]投放完毕,返回。”
尘烟散去,围过来的人后退几步,如同中古世纪铠甲的机械甲胄背着大型蒸汽铳剑,三米多高的体型似人非人,棱角分明的厚重甲片贴合人形,关节上下的排气口张开,喷出热气。
看见这些情景的瞬间,记者的意识短暂地凝固了下来。
“妈啊,这到底是……”
“是机械甲胄!”有人尖叫到,本来信心围杀的人已经意志涣散,猎人与猎物的位置调换,或者说一开始就没变过。
被叫做机械甲胄的人形机体解开手臂两侧的盾牌,将它们插入地上掩护住费南多恩的人,它拔出背后固定的铳剑,抬起,瞄准,对着人最多的方向开枪。
炮击一样的响声和效果,破碎的肢体飞上空中。
一枪结束,机械甲胄没有再开枪,而是手持大剑冲向逃跑的人。
路边的灯闪烁,明暗不定,阴影中只有机械甲胄深红的光。
多个家族派来围杀的人没过多久就死的差不多了,在战场上机械甲胄的机动性不算很好,但追人还是绰绰有余。虽然也逃了不少,但所谓。
机械甲胄追杀后留下的现场更加凄惨,在寂静中,原本会馆的位置上到处都是破碎的东西。身上滴着血的机械甲胄蹲在费南多恩家主面前,像是第三面盾。
废墟上,费南多恩的人不知道从哪里搞出来一台落地灯,那个长发的男人就坐在灯下喝茶。
空气弥漫着幽幽的红茶香气,和火药味混杂在一起。
“您觉得味道怎么样?”等叔父喝下第一口茶的罗宾小心翼翼地问到。
“不如安东尼奥。”
虽然回答很是刻薄,但看见叔父接着喝了第二口的罗宾还是笑起来。继续喝就说明还行,不算难喝。
波西托城的警车姗姗来迟,橙黄大灯照亮这片废墟。费南多恩能讲事的人过去和警察拉扯,纳斯塔奇亚放下茶杯。
“那个记者还活着吗。”
“谁?”
“帕斯…派斯…忘了叫什么名,反正那个男记者还活着吗?”
家主发话,立马就有人行动起来,很快一个身上都是尘土的人被提了过来。
“家主,记者来了。”
帕西.法尔喘着气窝趴着,脸上似乎马上就要哭出声。被他这样子取悦到,纳斯塔奇亚不由得笑出声,在这样的场景了,笑声的出现极为恐怖。
“记者,还记得我说的话吗,现在演出结束,你可以写下我的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