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一個團隊,遇到問題就一起思考、一起解決。」星谷當然不希望難得的機會因為意外而失去,但是比起遷就自己,他更希望每個人都是抱持同樣心情去完成事情。
摸摸還在發愣的那雪頭頂,星谷笑著,「所以,要放棄還是堅持?」
天花寺哼了一聲,「那還用說嘛!我們可是Ta鳳,當然要堅持到最後!」
那雪、空閑與月皇也神情堅定看著星谷。
「那麼,就先從能辦到的事開始做吧!」
考慮效率,五人決定分頭行動,星谷與月皇負責遊說柊前輩,其餘三人則分別到各個科系的場館看看能否安插演出。
這場公演已經不單純是爭取音樂學科的資格,他們想將最尊敬的前輩所教導的一切展現給在場的觀眾,讓綾薙所有人知道Ta鳳還在。
月皇跟在星谷身後,這個人的背影並不寬大,卻總能給他安心的力量。
關於剛才那句『你們好像特別在乎我的看法』月皇當下聽到其實是震驚和不知所措的,他以為自己做得很隱密,但還是被看穿了。
也許在目睹星谷站上滑冰場的那天,他們四人的心情就不約而同重合了——想好好珍惜和星谷在綾薙學園的每一天,因為這段日子會是彼此最親近的時刻。
因此那雪總是做星谷偏好的菜餚,即便他也深知其餘成員的喜好;有歌舞伎練習的天花寺,即便回來的晚或疲累,仍會跟星谷打聲招呼才回房睡;沉默寡言的空閑看似沒哪裡不一樣,但仔細觀察會發現對方在生活上特別關照星谷;月皇自己也是。
過往總是領頭的月皇在處事是很有心得的,但現在比起自己,他會下意識優先考慮星谷的想法,這跟對方是否為隊長沒關係,他在意的是『星谷悠太』本身。
客觀評論即是私心。
他們擅自對這個人好,也以為這樣好,但看來他們敬愛的隊長所需要的不是被動接受好意。
嘴角微勾,月皇突然覺得自己和其他人很傻。
人與人之間本來就該是互相的,單方面付出與其稱為好意,不如說是負擔。
那他們是否在無意間給眼前這個人施加了無數壓力卻不自知?
而月皇的問句就這樣脫口而出:「當隊長壓力是不是很大?」
星谷停下腳步回頭,表情訝異,「為什麼這樣問?」但還是認真想了想,「嗯……最初當然是有的,但大家都很幫忙,所以還好啦!」
見星谷確實沒有逞強,月皇才鬆口氣。
談話結束沒多久,他們在走廊找到了柊。
剛結束會議的柊看見星谷與月皇疑惑了一瞬,想明白後在兩人之前搶先開口:「不行,這種風雨危險程度太高,我不會接受你們的演出要求。」
尚未開口就被拒絕,兩人多少受了點打擊,可他們還是迅速振作,打算再力爭一下,但柊推推眼鏡阻止,接了出乎意料的話。
「如果你們能找到安全的地方,倒不是不可以。」
「真的可以嗎?」月皇有點遲疑的問,他以為這趟會耗費許多時間,甚至也做好被拒絕的心理準備,結果現在是什麼情況?
「當然,前提是你們必須找到這樣的舞台。」柊說完又表情無奈補充:「這件事是我私人默許,若有其他華櫻會成員制止,我不會幫忙說話。」這是柊對於Ta鳳最大的讓步,不能再多——他還想保護自己的聽力。
星谷在旁邊表情古怪沒有說話,發現柊看過來只是笑著鞠躬道謝,便迅速拉著月皇走了,他們還有很多後續作業要處理,不能再浪費時間。
朝原定方向緩步前行,柊直視前方,突然輕笑出聲。
「那孩子的演技還得再加強,表現得太明顯了。」柊並不意外私心被察覺,合宿那時他就發現星谷的觀察力敏銳,再加上……
柊抬頭看向一派輕鬆從轉角走過來跟自己打招呼的鳳。
這傢伙坦白交代自己把彼此的血緣關係透露給那孩子知道了。
不過星谷絕對猜不到,讓柊鬆口的理由除了把對兄長的私心轉移到Ta鳳,還悄悄包含了一個他。
鳳靠在牆邊側頭注視柊,「我很訝異你的決定,不維護『傳統』了嗎?」
「綾薙也注重學生的自由發揮,兩者並存不無可能。」
「再說,你也快畢業了?」
柊瞪了一眼擅自把別人的心聲說出口還笑得歡快的鳳,悶聲道:「總之,現階段我責任已盡。」
「話雖如此,現在根本不存在有空閒的舞台吧?」鳳回想今天下午所有劇場與禮堂的時間表,不僅沒空檔還相當緊湊。
柊淡淡丟下一句「那不在我的職責範圍內」乾脆的走了,留下鳳獨自眺望窗外。
「說得也是,舞台是靠自己爭取的。」
良久,鳳低聲吐出這句話,轉身往柊離開的方向跟去。
他很期待接下來會有什麼驚喜。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