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悦：“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邓淑文：“想必阁下说的就是传说中恋爱的酸臭味吧！”
卢悦：“我仿佛看见了我三年级的表妹。”
邓淑文：“不瞒你说，我表弟的鼻涕还能吹泡泡。”
卢悦：……
——
一般情况下，顾嘉川会坐在林溪她们后边的座位，所以她总是能看见吴清彤大美人隔着沈煜轩看顾嘉川。
真是俊男美女，养眼极了。
有次数据结构，顾嘉川用笔帽戳她：“林溪，这个我不会。”
年纪第一说自己不会，真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她转过去很是疑惑地开口，“我不信。”
“林溪，你教教我。”
男生的下巴磕在桌上，眼神辜地抬起看她，像只摇着尾巴的大黄狗。
最后林溪还是点了点头，顾嘉川看了一眼卢悦。
一秒钟后，卢悦异常懂事地手脚麻利地收拾东西坐在了沈煜轩旁边。
林溪：……她答应的时候没想这么多。
卢悦：……快点快点，一定要亲密一点，给你多拍几张与校草的合照！
沈煜轩：……羊入虎口，卒。
晚自习的时候，顾嘉川夸她字好看。
“我第一眼见你的时候，首先是你的字，我还以为是个男生的字，谁知道是个小姑娘。”
她意外地看他一眼，罕见地沉默了。
感受到她的心情变化，顾嘉川也沉了声音，“怎么了？”
林溪扯出一个笑，“你是不是又想套路我？”
越与顾嘉川接触，越觉得这人根本不是什么温润贵公子型的，他们宿舍有10000个心眼的话，顾嘉川占10002个，沈煜轩1个，夏微明0个，秦戎-3个。
“我怎么敢套路小班长？”顾嘉川失笑否认。
等下了晚自习，她与卢悦她们道别，说去图书馆，却抱着书在楼栋外的那条垂丝海棠的石椅上坐了下来。
澜市的秋天颜色很分明，湛蓝的天，泛黄的秋叶，萧瑟的风，等晚上的时候，天就慢慢转深，有热闹的喧嚣与寂灭的安静。
有人路过，带起一阵银铃声，也有人脚步匆匆，奔赴下一场热闹。
林溪坐在掩映的树枝下，只是略微想起了一些旧事。
忽而，身侧有人坐下，一个粉色的保温杯出现在石桌上，顾嘉川道，“你忘记拿杯子了。”
林溪侧目，忽而就有些羡慕。
“顾嘉川，你长得真好。”
这回轮到顾嘉川愣神了，他喉结滚了滚，声音低哑道，“什么？”
“你脾气这么好，成绩又好，长得也好看，就感觉生来就属于很受欢迎的那种，天选之子。”
顾嘉川闻言抬眸，女生语气淡淡的，眼中露出一丝笑意，好像在与他聊天气。
他犹豫了一会，伸手拍了拍女生的头，若有所思，“因为我有遇见贵人。”
女生笑了起来，再转头的时候笑意盈盈，“是一个女生吗？”
“嗯。”
听他毫不犹豫地应道，林溪有些恍惚，片刻后对上他的眼神，又飞速岔开，她带着一点感慨，“那她肯定很重要。”
顾嘉川没再说话，片刻后又问。
“介意说说吗？”他指她怎么情绪不佳。
他们坐的位置旁边是往下走的楼梯，这排石椅像一堵城墙，林溪索性起身坐在了围栏边缘，将腿往外伸出去。
晃荡晃荡。
“你小时候有没有幻想过自己是个下凡历劫的仙女？总有一天你会回到天上的。”像是话题太幼稚了，她笑了起来，“我小时候想买个彩笔，但大人总觉得会玩物丧志，有次书法比赛，第一名的奖品是一盒48色的彩笔，于是我就找我爸学了书法。”
“我感觉自己是有点天赋在身上的，那半个月我飞速学会了正楷，我还记得我写的那首诗是长征，万水千山只等闲，但那些老师不相信字是我写的，于是我被要求当着全校同学的面又写了一遍。”
“其实也没有什么。”她的声音渺远，藏着经久难释的不解，“只是我真的想要那盒彩笔。”
“反正我总要回天上的。”
她的声音又轻松了起来，最后还转过头笑着问他，“你说对吧？”
顾嘉川起身坐到了她旁边，指了指月亮。
是下弦月，在幽蓝的夜空，像挂在树影之上，泛着莹白的微光。
“你家有点远，下次带我一起做个伴？”
林溪“噗嗤”一声笑了，这个人听她胡言乱语，还要一本正经地应和她。
顾嘉川，真的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啊。
“那上面太冷了，我要晒太阳的。”
“是我说了”，他扯了扯女生的衣角，也不知说的是这句话，还是觉得勾起了她低落的情绪，语气带着宠溺：“给你买奶茶赔罪好不好。”
……好不好。
好像是家里的小孩自己打碎了花瓶，害怕被大人骂先嚎啕大哭了起来，为了快速解决战斗，你只好耐着性子哄她，给你买糖吃，好不好？
林溪悻悻的，“你好像哄小狗。”
少年转头，眼睛微微勾起，带起的卧蚕在月色下异常温柔，他说，“那怎么才能哄好我们的小班长呢。”
他又叫她小班长了，林溪压下心里升起的异样情绪，赌气地说，“一杯可哄不好我。”
顾嘉川低低笑开了：“好。”
当晚林溪打开私聊对话框，问为什么都21世纪了，还有人觉得生男孩比女孩好？
是个叫桑叶的昵称。
桑叶：不要太在意别人的话，因为他们有嘴，但不一定有脑。
林溪笑了。
其实她的情绪并不是因为想起旧事，而是在顾嘉川说话的时候，她顺着去释放的，也不是因为小时候不被信任，而是她外婆又打电话给她了，说你劝劝你妈，让她再生个。
因为是个女孩，她从来就得不到外婆的喜欢。
大学的自由让她放纵，所以她下意识就怼了句，“再过两年我都能生小孩了。”
在那个年代，她本来就是晚育的结果，如今她妈都四十五了，她也成年了，再生个像什么话？但在老一辈人眼里，不管女孩怎么努力，也比不过一个男孩吧。
所以顾嘉川说话的时候，她想，像顾嘉川这样的男孩子，应该很得长辈喜欢吧。
忽然就有些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