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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梦里看见过去的自己是很恐怖的，尤其是现在梦境里的一切如此真实。谈悦听到自己的心跳猛地一顿，呼吸停滞，意识都险些涣散。可藏在树枝里低下头的落霞元君并没有看向她，好像那里什么都没有一样。
很微妙的感觉。谈悦适时地松了一口气。
“贺冰你怎么这么慢，已经都在等你了！”
枝头的落霞元君一边对着远处招手，一边冲着谈悦身后大喊贺冰的名字。谈悦转过头，见到一身鹅黄色的云裳越走越近，贺冰半抬起头，目光回应地看向落霞元君的方向。他发间还是插着那支扭曲的乌木，面容却比现在温柔许多，嘴角也挂着更多的笑意。虽然整体来说并没有改变他冷漠的气场，但这个时候的贺冰看起来还是更好相处一点。因为他眼中闪耀着碎碎点点的光芒，那些光芒通通洒向不远处的落霞元君。
贺冰从谈悦面前走过，同样视若物没有发现她的存在。
谈悦已经明白，这里并不是正在发生的时间，而是存在于她记忆里的遥远的过去。而她作为一个旁观者，正在以上帝视角观看这场回忆。
贺冰站在梨树花枝下，抬头看着落霞元君。清风一动，花瓣簌簌落下，缀在贺冰的衣襟和衣摆上。
“不是告诉过你不要站在我的梨树上。再被你这么摧残几次，就要结不出果了。”
“胡说！”落霞元君毫不留情地反驳了他。“这可是仙根，我不过轻轻踩它几脚，它就要与我耍脾气？真不愧是养在你洞府里的梨树，跟你的脾气倒是不相上下。”
贺冰倒是一点也不生气，只垂首道，“是是是，师姐教训的是。”
谈悦惊讶于贺冰对落霞元君的称呼，师姐……所以这两个人曾经师出同门？
“倒是学会如何敷衍师姐了。”落霞元君叉着腰，显然没打算轻易放过他。
“我哪里敢敷衍你。你不要站在树上，我先进洞府去，有话下来再说。”
贺冰说完沿着白墙继续走，没过多久就是一个古旧的洞府门口，跟谈悦见过的太上老君的洞府不相上下。推开门，院内桃李齐放，绿树阴阴，树下不是摆着青石就是放着水缸，看起来是荒废许久的院子被重新启用。
贺冰沿着院中的小道走到刚才那棵梨花树下，落霞元君已经听话得站在树下，头上肩上都是白色的花瓣。
见到贺冰进来，她快步走过来，毫嫌隙地抓过他的手臂就往内院走。
“怎么去了这么久，那些仙君们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你可不要忘了，这可是为你开府才办的酒宴，你却磨磨唧唧地现在才来。真是跟以前在人间一模一样，一点都不令人省心呢。”落霞元君的话虽是在埋怨贺冰，但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一丝不耐烦。
“师姐以后不要这样说了，我再怎么样也已经做了一百多年的神仙了。以前那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