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悦心想，贺冰到底在胡说什么。
她这些年躲着他，不过是因为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份表白。她也曾怀念过两个人在人间和天庭生活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想着他的神态举止，沉浸其中法自拔。如果她还是从前的那个谈悦，自然是可以接受他的感情的。可现在……她的元神裂痕伤势太重，不知道哪一日就会灰飞烟灭。如果真的答应了他，也不过是一个空许的诺言，徒增烦恼罢了。
她明明是不想令他伤心，以他现在在天庭的身份，喜欢什么样的人都会有一个好的结果。
“谈悦，你喜欢过我么？就算只有短暂的喜欢也没关系。”
贺冰卑微地看向谈悦，身体再次前倾，几乎将谈悦整个人都围住。他望着她的眼睛，眼睛里水光盈盈，有些慌张措地看向她。她用力抿着嘴唇，像是在刻意掩藏什么。他抬手想摸一摸她的脸颊，这样亲昵的动作他过去是不敢有的。但眼前的谈悦并没有推开他，说明这一切不会让她感到厌恶。
可手指还没来得及触碰到她的肌肤，谈悦已经抬手撑在了他的胸口。
“对不起。”
谈悦说话时垂下了头，不想被贺冰看到她眼中的不舍。她也很想勇敢的张开怀抱拥抱他，可一想到如果自己真的会死，是没有办法复活一个灰飞烟灭的神仙的。
那时的贺冰会怎么样呢？会像当年她飞升之后继续一个人落寞地躲在某个角落么？会一遍一遍地回忆着两人曾经的所有，然后带着这些回忆度过漫漫余生么？还是说会选择放弃现在的一切，同她一起消亡。
不管是哪一种结果，她都不希望发生在贺冰身上。
谈悦的另一只手已经坚定地握成拳头，尽量克制身体的抖动。她必须扼杀掉贺冰全部的希望，否则将来贺冰一定会为了她的死而发疯。
“贺冰，我们之间还是跟从前一样吧。”
贺冰听到谈悦的抱歉，奈地向后退了两步拉开了距离。他不想强迫谈悦，不想做出令她不开心的事。
“你果然更喜欢那个魔族么？”
“跟霍铭没有关系。我们之间……还是保持这样的关系就好。就算没有霍铭，我们也是不可能有结果。”
被第二次拒绝的贺冰，在开口之前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他很想问问谈悦为什么不可能有结果，但又觉得多说益。
他很快调整好情绪，让人听不出语气里的波澜。
“以后你在人间的事我会尽量替你完成，从明天开始你就以凡人的肉身沉睡，我会安排牧崇跟芮炣保护好你。你沉睡时可以修复元神上的裂痕，只要保证千年不醒，伤势自然会慢慢康复。”
“千年？这怎么可能？一旦妖魔族有异，我若不出手，又有谁能抵挡？”
“妖族大败，妖皇被我亲手封印，魔族的魔尊又是个怕事的。这次天庭讨伐妖族算是给了魔族一个警告，他们也会安分一段时间。其余的事我自会替你料理，你只需听从我的安排，不要再令自己受伤，也不要再使用禁制。”贺冰的语气透着不容拒绝的强硬。
“谈悦，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