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一听，欢欢喜喜地朝自家娘亲走去。
“娘的衡儿啊。”女人轻轻拍了拍他的小脊背。
幼小的孩童在母亲怀里偷笑，娘亲的病是要好了吗？他这么想，也这么问了。
女子身子一僵，很快又放松了下来。
“嗯，娘快好了。”眼里却怎么也藏不住疼惜，她的衡儿还这般幼小，她若走了，衡儿怎么办？
想到此，她蓦地下了决定，只是唇边却难掩苦涩。
明明……不打算再与皇家有什么牵扯的，罢罢罢，权当是为了衡儿了。
她一只手轻抚幼童脊背，却又回想起往事……
她本是凉城官吏家的嫡女，自幼便生得花容月貌，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再标准不过的大家闺秀。家境优越，父母宠爱，她从小就没吃过什么苦。
奈何却遇上微服出巡的皇上，那时皇上刚登帝位，为了拔除对自己不利的势力，竟让自己的替身代理朝政，他自个儿便下视地方去了。
他们的相遇也很老套，情意更是浅薄。
皇上压根儿就不记得自己曾与她春风一度，更别提知晓衡儿的存在了。
而且，若不是因为皇上，她的亲人又怎会……女子看向了锁着江家上下五百三十四块灵牌的祠堂，一时之间，又急又怒，忍不住咳出了血。
“娘亲？”小孩听见娘亲的咳嗽声不断，莫名生了几分恐慌。
娘亲，不是说快好了吗？你难道是骗衡儿的……他心中浮起了几许疑虑。
“衡儿，”女子耐心哄道，“娘没事，只是有些伤寒罢了。”
“娘好好养病，”小孩放下心来，娘不会骗他的，不会的，“等娘病好了，我们再一起去踏青吧！”声音是止不住的欢愉。
“好，娘……答应你。”女子迟疑了会儿，仍是许下了诺言。
自那之后，女子依旧强撑着一幅病快好的模样，夜里的咳嗽声却令人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