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颤颤巍巍地下跪,袁绍挥手,婢女便慌忙打扫干净退下了。
“公路,生病了不吃药怎么能好。”
“你以为我是拜谁所赐?”袁术最讨厌他这副装模作样假惺惺的样子,挣扎着要远离袁本初,腰部却酸软的使不上劲。他身上的每一处不适都在叫嚣着昨晚他们二人有过多么荒唐的一夜。
“滚出去!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你!”
“呵,”袁绍从床边站起,“此处为兄长寒舍,公路可不要鸠占鹊巢。”袁绍这是在提醒他,昨天是因为某人自己偷偷闯入,才会造成这样的后果。
“那也是你这个畜生!才会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贱奴你可……”
突然,想起了一阵敲门声。
“阎象此时已在房外等候贤弟,既然公路嫌弃我这医师开的药不好,那就请回去好生休养吧。”
数日后,十八路诸侯联盟,欲讨伐董贼。
孙坚因袁术派发粮草不及时而败于华雄,此时,已折鲍忠、祖茂两员大将。
颜良,文丑仍未赶到。袁绍立于高台,犹豫着下一步该如何对对抗华雄。
有诸侯自荐手下将领,也都在几回合内就被华雄斩于马下。
身为盟主,群龙之首,此时所有人的目光几乎都汇聚在袁绍的脸上。袁术脸色一直很沉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正在众人一筹莫展之时,那位孝景帝之孙刘玄德身侧一人出列,此人身长九尺,髯长二尺,面如重枣,唇若涂脂,经介绍此人跟随为刘备,声称自己可以可斩华雄送于帐中。
“现居何职?”
“跟随刘玄德称马弓手。”
“一个小小弓手?!”袁绍还不及反应,袁术猛的站起厉声道,“胆敢在此胡言?是觉得我们手下人吗!”
“如若不胜,随意处置。”说罢,关羽毅然前往,不过须臾,便领着华雄的头颅回来,饮下了那杯尚温的助威酒。
至此士气大增,更有甚者直接拥立着关羽等人喊着“杀入京城,立诛董贼”的口号,然而,席下各路诸侯的脸色,却没那么好看了。
满座皆是各怀鬼胎,有人已经在盘算如何将关羽招于自己手下;有人便是早过惯众星捧月的生活,此时却让他人占尽风头。
袁术直接一脚踹翻了桌子。
“诸位大臣尚且谦让,区区县令手下小卒,也敢在此耀武扬威?”
“立功之人,何必计较贵贱?”打抱不平的声音响起。
董贼必须杀,但是贸然放行此人上阵,即使董卓死了,也相当于是“除狼添虎”,如今袁氏独大,没人想要看到一山容二虎的局面。
“哼,竟然你们愿意跟随一县令,”袁术扫视了一圈众人,挥袖离开,“那我就不奉陪了。”
刘备等人也咽不下这口气,载着一身怒气离开了。
先前一言不发的袁绍,此时终于安抚了诸位诸侯和将领的情绪,宣布了暂时休战。
华雄死后,董卓下令诛杀还在洛阳的袁式全族。、
袁术在帐营中等候多日,也未能接到长兄的密信,他有些焦躁地四处踱步,突然一只手从身后欲蒙住袁术口鼻。
袁术迅速反应过来侧身掏出随身匕首刺向那人。
来人躲避不及手臂被划到了一个细小的口子,袁术猛的转身——
“怎么是你?”
“功夫倒是没落下。”袁绍从黑衣袖中取出密信,放在桌上。
袁术立马拆开,看到长兄将一切已安排妥当,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下。
袁术将信件燃于烛火之中,“我也没想到,那董卓竟然如此小人……当初不该争这盟主之位,”他后知后觉过来,“哼,那也难防你这贱奴,还不如公开你的身份,说不定也不至于让董卓下手这么快。”
“呵,有小公子从小孜孜不倦到处宣扬,我的出生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袁绍冷笑着,手臂上细微的伤口已经自发愈合起来。
看着密信被烧尽,袁绍凑近了些身侧人。军中的日子并不好过,自己为了功名利禄早已习惯各种颠沛流离的生活。毕竟,为了收买人心,同甘共苦,是再常见不够的事了。
这从小养尊处优的小公子,恐怕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地在外漂泊,此时已入夜,虽然头冠未摘,但头发却已经略有散乱,几簇碎发杂乱地散在脸侧。
袁绍一边说着,手里也没闲着撩拨了一下那几缕乱发。
袁术一阵恶心立马跳起,被自己深藏的记忆被迫复苏,他炸毛地指着袁绍:“袁本初你有完没完?!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讨董书不是我写的。”
“谁在乎…什么?”
“讨董书,”袁绍将纸张燃尽后的灰尘吹散,“我没写过。”
“什么意思?莫非…是有人有意借此灭袁家……”
袁绍心里已经有了名单,将需要带的话带到,便又融入黑夜离开了。
袁术从偌大的信息量中反应过来,才发现身侧的温度已经冷了,但刚才被触碰的侧脸却在此时隐隐发起烫来,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就这么让袁本初没受一点惩罚就跑了,他烦躁地用力擦过发热的侧脸,呸呸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