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叔接着又说:“而这块玉牌......是我们这个行当所有人都不愿触及的对象。这是一股非常庞大的盗墓势力,行内的人称之为“源”。
当中的人日常行事极其诡谲谨慎,没有人知道它是从何时由何人创立的,而且听说在官面上都有非常深的背景。
像我们行动一般只会挑些微穴小墓下手,淘换出一两件陪葬品换钱。
而他们一向是非王侯将相之墓不碰,甚至还专门安排了一支队伍常年在全国各地寻找古墓的蛛丝马迹。
得手之后往往是十室九空却极少留下线索,连墓里的壁画都带着墙砖整面剥离出来卖给外国人,可以说近几十年的重大文物海外流失几乎都和他们脱不了干系。”
他的脸色愈发的凝重,颇为奈地说:“唉,所以我才想劝你们罢手,拥有此等背景的势力,足矣堪称庞然大物了。
除了统治阶级恐怕人能轻易撼动的了,更不要说你我这种小老百姓了。”
我听完倒吸了一口凉气,本以为那二人只是盗墓贼中的老手,不曾想竟然来头如此之大。
“严叔,要说捣毁一个根深蒂固的犯罪集团那是不太现实。
但如果只是找到那其中的一个人呢,您有没有什么办法呢?”我依然不死心的问道。
严叔一脸郑重地看着我说:“小尘啊,且不说我没有那个本事。
即便是有,我也一定会阻止你,因为这么做会让你和你的身边朋友家人都身处危险之中。
而且你们两个人见过他的脸,很难说他不会再来找你,其实这也是你们家老头子让你来找我的主要原因。”
我感觉一种力感充斥着我的全身,就像是打满了干劲要做一件事的时候被人当头浇下了一盆冷水。
屁股也显得很沮丧,手里的筷子也放了下来呆坐在那里。
严叔见我们阴沉着脸,出言宽慰道:“其实你们也不用泄气,世上有些事我们虽然能为力,但还是又很多值得去做的事嘛。
你们就先在我这住一段时间,放下心好好的玩一玩。”
我刚想表示谢意,陆瑶突然问我那卷金色的丝帛是从何得来的。
我看着她说:“那是从杨国忠的石棺顶上得到的,被人卷起来藏在了一朵石莲花里面。”
陆瑶疑惑地看着丝帛上的字自言自语道:“为什么要把一首诗藏在石莲花里面呢,难道诗中有什么蹊跷吗?”
我说自己曾经对着诗文查找过一段时间,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有价值的信息,只知道诗中的第二句是出自山海经对于启国的描述。
严叔也拿过诗文试着念了几遍,却也皱起眉头表示不解,诗中并没有什么指向性的信息,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把一篇不知所云的诗置于棺顶之上。
我对严叔说:“莲花在佛教中象征着神圣与不灭,而在唐代时期佛教盛行,武宗灭佛之前朝廷从上到下不笃信佛教。
我觉得只是杨国忠这些权贵之人出于对长生的幻想罢了,恐怕也只有我爷爷那种老头子才会当真了。”
严叔说:“所谓长生当然只是虚妄,但是这卷丝帛的材质很令人惊讶,藏在地下历经了一千多年都没有腐坏。
而如此这么大费周折的一首诗,想必也不会简单呐,我想会不会是杨国忠秘密藏匿的财宝一类。”
我笑了笑举了个例子反驳严叔道:“迄今发现最早的帛书来自战国时期的楚国,1942年于长沙子弹库被盗出后流落海外,如今存放在美国的大都会博物馆。
其上墨书900余字,四周彩绘12神像,大致讲述的都是类似什么盘古开天、女娲造人之类的神话故事。
所以这些古人的臆造幻想,自然是当不得真的。”
我还没有说完,一旁的陆瑶突然打断了我,“哼,我倒觉得是你这个人太过武断了。
我之前就一直觉得第一句里提到的琼台二字非常耳熟,思来想去终于想起了我上个月看过的一本旅行手册里。
其中介绍了在浙江境内的天台县就有一处名叫琼台的景点,我认为二者之间可能存在某些联系。”
我和屁股平时没有出门游玩的经历,当然最主要的原因也是因为兜里没钱,所以我对浙江旅游景点的了解基本除了杭州西湖就再没别的了。
我本来以为琼台指的是古代帝王筑造的高楼望台一类的建筑物,从未设想过竟然是一处现代景区,怪不得查遍了史记和资治通鉴等古籍都没有线索。
严叔平时做生意走南闯北去过的地方不少,据他描述天台县境内确实还留存有不少的名胜古迹,其中的国清寺甚至可以追溯到隋开皇杨坚时期。
国清寺始建于开皇十八年,初名天台寺,后为意取“寺若成,国即清”而更名国清寺。
落成之后宗教影响远及国内外,到了唐代鉴真东渡之时还曾到此参拜。
传说南宋禅宗高僧道济也是生于此地,也就是人们口耳相传的活佛济公,如今县内依然留有他的故居遗址。
一直默不作声的老拐突然开口说话了:“历史上杨国忠在李林甫死后一时权倾朝野,除了唐玄宗之外根本人敢与其抗衡。
如此权势滔天的人物修建了几处隐蔽的府库藏银,从常理来说也是极有可能的。
毕竟天下之势盛衰更迭,古代很多机智的大臣都会未雨绸缪以防不测。”
陆瑶见有人帮腔,就又劝严叔道:“我觉得我们可以组织几个人去天台县实地考察一下,也许真的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