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潼眼角划过一滴泪,声音哽咽:“多谢老师栽培,是学生品行不端,日后,老师便权当没收过我这个败坏师门的学生吧。”
崔偭没说话,转身走了。
第二日早朝,李潼在听到唐启桂询问朝臣们有要事奏上的时候,抬头望向楚太师的方向,深吸一口气,朝南渊帝作揖。
“奏圣上,臣听闻长安公主在云阳城内,借由晋王殿下之名将官员打入大牢,虽官员确有大,可公主一介女子,又与晋王殿下定下了亲事,后宫不得干政,这是太祖皇帝留下的遗训。请圣上责罚!”
南渊帝面色肉眼可见的黑了,还没等他说话,武将们就不乐意了。
没有谁比将士们更知道战事的残酷,更何况能在将士中脱颖而出的众位将军,朝堂上一时吵翻了天,武将们又向来粗糙惯了,骂起人来难免有些粗鄙,却未有一人阻拦。
等武将们都慢慢停歇下来,萧瑾崇才站出来。
“父皇,儿臣以为,长安公主不能与后宫公主混为一体,她是父皇亲封护国公主,自然有权利惩治南渊境内不作为的官员,为民除害,过反而有功。”
刘少贞也作揖,目露凶光:“圣上,林家论男女,都可接任黑甲军,所以臣以为,公主不仅仅是南渊公主,更应承担起林家职责。”
楚太师嗤笑一声,看向刘少贞:“明安将军这话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只是如今少将军已经接管了黑甲军,公主还有什么职责呢?”
萧瑾苑笑了笑:“怎么?太师自个儿自私自利惯了,也就不许别人心怀天下了吗?”
“祁王殿下慎言。”楚太师勾勾唇角,朝萧瑾苑作揖。
南渊帝看着这场闹剧,揉了揉眉心,给萧瑾崇使了个眼色。
萧瑾崇上前一步:“父皇,瑾俞前几日来信,朝中有人与云阳官员勾结,只是儿臣一时没有头绪,还望父皇示下。”
朝堂顿时安静下来。楚太师皱皱眉,看了南渊帝一眼。
南渊帝点点头:“朕想起,先帝仙逝之时,正值东莱国扰乱边境,朕刚登基不久,朝中事务还未曾熟悉,便处处小心,生怕出现内忧。当时朝中臣子,却未让朕忧心,众位让朕有机会受百姓爱戴,成为还算合格的君王,朕心存感激。
以至于后来,同朕一起走过那段艰难日子的朝臣犯了事,蒙了心智,朕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着那时的情分,却不想,喂大了你们的胃口。”
南渊帝声音疲惫,“传朕旨意,由宣王牵头,祁王辅佐,查清朝中与地方官员的牵扯,允先斩后奏,赐斩龙剑。”
南渊帝看着跪下的众朝臣,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长安公主有护国之封,与南渊有关任何事,只要她想,便算不得逾矩。左佥御史李潼,未弄清事实便弹劾公主,实乃不敬,朕有些累了,处罚一事便交由宣王吧,都退下吧。”
“恭送圣驾。”
不管朝臣们心中有多少想法,如今也只能埋在心底,恭顺的福身。
李潼面如死灰,呆呆的看着对他露出笑容的萧瑾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