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景迟按着回退键,回放录音。
那句“人一旦有了软肋,就会变得不堪一击。”伴着万源狰狞的笑声,反复回响。
屋子里没开暖气,寒凉彻骨,烟灰缸里积攒了好些撵灭的烟头。
褚景迟像是突然间回到了过去的模样。他召集工作室的人,交代了些后续事宜,给几人分别开出了几个月工资的赔偿金。
解散二字重重地敲在所有人心头。众人皆是缄默不语。褚景迟神情冷然,目光谁也没在看,像一头静待出笼的凶兽。
一时没人敢开口反驳。
贾栎最先按捺不住,他让褚景迟给个说法。褚景迟只道:“有些事情,不解决,工作室只能停摆。”
一天前还其乐融融的大伙儿,在褚景迟强硬的的态度下,散得异常干脆。
李妧清最为失望,毕竟她要的从来不是一份工作。
离三个月的培训期,只剩下最后不到三周。
司澄渺平坦的腹部不知不觉已经隆起了些,意识到这一点的他,早就来不及不安。
好在天气转凉,司澄渺得以穿上宽厚的大衣遮掩。
甜品小铺挣了不少钱,司澄渺都将它们存在卡里没有动,老烘焙师不会收回他多出来的营业额,他可以自己存下来。
司澄渺很兴奋,他能做到自力更生了。
褚景迟总说要过来看他,被司澄渺以各种理由搪塞。
他对怀孕一事隐瞒惯了,总觉得自己动机不纯,法开口。一拖再拖,日子一长,越来越不知道该怎么提。
孕期的各种不适反应,司澄渺都默默地咬牙忍过去,没给褚景迟透露过半个字。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时常感到疲乏和力不从心,欠佳的状态肉眼可见。
老烘焙师实在看不过眼,每天都屈尊降贵帮司澄渺干些杂活才离开。
傍晚,司澄渺拖着疲惫的身躯,准备直接锁门进里边隔出的小卧室休息,他清点着日营业额和剩余原料,一只手搭在柜台上轻敲。
算得很仔细,有人静悄悄地走到他旁边都未察觉。
一只大手亲昵的覆上了他的手。
手心很粗糙,触感很陌生,司澄渺吓了一跳,赶忙往回抽。
“好久不见了,我的维纳斯。”
戴帽子的男人低笑着,没握住司澄渺的手也并不恼,行了个绅士礼,“我们聊聊?”
司澄渺正欲拒绝,垂目瞥见男人另一只手正把玩着的小刀,干脆的金属响声令人胆寒。
司澄渺抿了抿干涩的唇,默许了他的要求。
“关门。”Svrn淡淡地说。
司澄渺奈按下遥控,合金制的闸门从两边合上,锁住,变成隔绝外部的牢笼。
Svrn摘下帽子,走进柜台里侧。
司澄渺看见他的模样,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Svrn的眉骨处多了一条没见过的刀疤。
“躲着我?”Svrn笑得称不上愉悦。
司澄渺摇摇头。
“我们明明还有约定在,可你竟然连消息都不愿意回复我,亲爱的维纳斯,我都怀疑你忘了我了。”Svrn一副很委屈的样子。
“我不是…维纳斯。”司澄渺回避视线。
这位医生的气场彻底变了。
如果说之前的Svrn勉强算披着人皮,现在已然是放弃了那张虚伪假面,司澄渺对他有着深入骨髓的畏惧。
一回想起被固定在椅子上折磨的感觉,司澄渺指尖都在颤。
“孕中期需要多休息,怎么能让自己每天累成这样呢?”Svrn将司澄渺圈在桌台和他之间,“维纳斯,快让我看看我们的孩子。”
司澄渺本能地护住小腹。
“呵呵呵…你放心,我是不会伤害他的,我们约定过要让孩子平安诞生。签下合约的是你,维纳斯。”
司澄渺低头,咬牙闭眼,由着Svrn解开他的外套,撩起他里面的衣服,大手直接触碰到皮肤,感受被正在发育的胚胎微微撑起的肚皮。
Svrn的手很凉,手心有一层薄茧,司澄渺被来回抚摸着,不住发颤。
“真可爱。”Svrn感慨着,目光落在司澄渺光洁的颈子上,“我都快入迷了,绝佳的母体。”
“已经…够了吧…”司澄渺难以忍受,奓着胆子推开Svrn的手,侧过身将衣服整理好。
摆放在桌台上的手机响起,司澄渺不顾Svrn不耐的神情,快速接起电话。
听筒对面传来褚景迟低沉又令人安心的声音。
“澄澄,休息了没?”
“…还没呢,刚刚关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