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汀洲眼神麻木,又低下头去。
可是希微将手中的伞倾斜到游汀洲的头顶,为他遮住风雪。
她像是在名宗,游鹤要求她为死人抬棺一样,再一次对他奈的妥协了。
“大师兄,别哭了。”
”我陪你还不行吗?”
-------------------------------------
剑冢内,每个人身处的幻境都是一样的。
希微这边的游汀洲有一把伞为他遮蔽风雪,其他幻境内的游汀洲却没有。
在其中一个水影石上,大雪纷纷扬扬落下,洁白的雪和大红的花轿交相呼应。
城中所有人都在为劫后余生而狂欢,游汀洲手执一把雪剑,站在花轿最前面。
李知严前来劝他:“小师弟!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犟!你这一去,就是个死!死得毫意义。”
掌门也来劝他:“汀洲!不要胡闹了!你什么也改变不了。”
游汀洲站在雪中岿然不动,对他们的劝解充耳不闻。
他执意要跟傻姑娘一起去见朱厌,谁也拦不住他。
吉时已到,敲锣打鼓的声音掩盖了师兄和掌门的声音,掩盖了花轿内女子懵懂知的笑声。
游汀洲一袭白衣,为她送亲,为她送葬,也为她送死。
所有花轿抬出关石城后,关石城大门缓缓闭上,断了游汀洲和她所有生机。
妖兽们欢天喜地抬着花轿去面见朱厌,游汀洲一个人在兽潮中为心中的道义做谓的厮杀。
朱厌知道游汀洲也来了之后,对这个割了他耳朵的修士愤恨至极,本想一掌拍死他,一个小妖在他耳畔耳语一番。
朱厌顿时大笑起来,在游汀洲在兽潮中力竭之后,命妖把他抓过去,关进兽笼里。
这样的兽笼从前是修士关妖兽用的,如今却被妖兽关了一个自寻死路的修士。
笼子旁边是依然懵懵懂懂,只知道傻笑的傻姑娘,朱厌就这样当着游汀洲的面,把她衣服脱光,施以惨人道的折磨。
“住手!住手啊!放过她!”
游汀洲在兽笼里哭得声嘶力竭,他的痛苦除了让朱厌和妖兽们更加亢奋外,起不到丝毫作用。
傻姑娘终于不再懵懂知地笑,而是张着嘴巴惨叫,声音越来越凄厉,她的四肢不断挣扎。
从她的手里掉落一件东西,正是游汀洲送给傻姑娘的剑穗。
如今雪白的剑穗染上了鲜血,游汀洲再也受不了了。
他被困在兽笼里能为力,像是陷入泥沼,声声泣血的白鹤,哀鸣不断。
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在崩溃中祭出自己的雪剑。
雪亮的剑倒映着他琉璃般的眼睛,他琉璃般的眼睛中倒映着雪亮的剑。
剑一横,两行血泪从他脸颊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