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稀月带着困意正在更衣,阿双又来传话说禾落长老派公主去天后娘娘处照料,天后娘娘苏醒之前,可免去丕麓殿听学功课。稀月一听,满脸惬意又晕回了她那温暖惬意的蚌壳床。甚好,甚好,长老非常有眼光。
又睡了半个时辰稀月才一路踱到行曦宫,厢房内天后娘娘还是安然的睡着。那日稀月也就瞧到了身影,今日走近了才得以一睹芳容。天后大概已经有六万多岁了,但还是有一副韶颜秀美的五官,虽说三界之中唯有人鱼族能青春不老,但要是飞升到尊者之位都不会再生衰色。
这三界上下,能修成尊者的,除去西方那些不问三界之事的诸佛,也就只有天尊,天后,冥尊,还有凡尊这四位了。而人鱼族和龙族的族王是除了天、凡、冥尊以外能修出尊者的族种了。所以龙族和人鱼族自开天辟地以来便从未受到三界的管制和统领。
而就因三千年前的覆渊之战,让人鱼族和龙族的两位尊者双双寂灭。而后人鱼族族王万余虽留了下血脉,但全族被诅咒内丹被封,到现在也群龙首,前景黯淡。
三界这些年,一直有传闻说人鱼族已经计划归属天界,由天君统领庇佑了。
龙族族尊绛言留下了一女令昭,令昭在三界也是名声在外。
当年她刚满一万岁就修到了上神之位,那时还是前所未有的事情。绛言尊者也毫不矜持的逢人就夸,搞得三界上下都知道龙族有一位公主悟性极佳,天赋异禀,小小年纪就做了上神。
直到两千多年后,才被冥界那位少年神将上神以九千岁而飞升打破。
可那时,覆渊之战开启,绛言尊者就牺牲故去了,还未修至尊位的令昭也不得不继位。从上神之位修到尊者就极其不易,若天资不够,再怎么勤奋亦是用。若天资极好的,从上神到尊者也得花上至少两三万年才行。
话说回来,天后娘娘既然修到了尊者之位怎么光是天劫就能让她昏迷这许久呢?
再则,天君最善战的殿下怎么会被这毫灵力的人鱼娃娃鞭歪了筋骨呢?前者天界怎么查也没查到一丝线索,后者于当事人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蹊跷,甚是蹊跷。
稀月把了天后的脉,又吩咐仙侍去丕麓殿拿了药,一时半晌也事,便又去了丹房。
紫沙藤散了寒热,便融化的飞快,约莫再一日不到就可出炉了。稀月坐在昨日奕辰殿下坐的椅子上休息,昨日将奕辰的腿伤治好了,照他的底子睡一晚上便不用休养了。
稀月撅了撅嘴,愁着若是这位殿下再来看他母后,小仙侍若招呼她一句公主,她那谎话怕是不攻自破了。
稀月坐立不安时,忽觉尾巴下有个什么东西。拿起来一看是块透白的祥云玉坠,底端串了一颗绛紫色的圆珠,圆珠下有一缕黯色的玉穗。
看起来又可爱又雅致。这个物件真是不,稀月看着很是喜欢,但碍于许是有主之物,就拿起放在了案桌上。
待仙侍取回药材后稀月又去了娘娘的厢房,让几位天界来的仙侍搀了天后服药。
闲了半日,稀月一直等不到奕辰,憋了许久才叫了一位天界侍女询问。仙侍说奕辰殿下护送娘娘到垣海本是要呆上几天的,可是昨日子夜,天君不知何时就急召了殿下去议事,一时半会怕是不会再来了。
稀月听了也没说什么,叹了口气呢喃:“也好,本公主也不好意思见他……”那仙侍也没听见,以为公主只是随口一问,便准备退下。
“哎哎,等等,你们还是在着守着吧,天后娘娘也大碍,本公主明日再来!”
说罢悠悠而去。潋休良被关在丕麓殿,如果此时去找他搞不好又要碰到禾落长老。稀月看时辰尚早,便向东岸独自游去了。
前几日,东岸来了一位仙人在岸边抚琴,那琴音婉转悠扬,赛过了垣海所有的琴师。今日前去,不知道能不能遇见。
幸哉幸哉,还未到岸边,便远远的听见了琴音。
垣海东岸后是青玉岭,青玉岭两侧将垣海与天界分开。岭东尽是垣海礁石,岭西是天界荒山。
声源处是一位仙士盘坐在那,雅青色素衣散搭在礁石上,十指起落抚琴,眉长眸深,神情寡清。
他身后站了一位女侍,身姿傲立,着雪青衣裳,腰腕间皆束上了玄色系带。最显眼的是,这仙侍右脸带了半块面具。
“少主今日这曲子是新作的吧?真是妙不可言~”琴落之后,那身后的女侍侧身看向仙士笑着说道。
“数年闭关之时,我观殿内那棵酒果树,自春萌芽、夏开花、秋结果、冬来熟,应四季之变而变,皆应因果之缘而起。闲来事,顺手作了此曲,算是奏那酒果之乐吧。算不得是新作,不过头一回弹奏罢了。”仙士偏了偏头,又目视着他手里那古琴淡然说道。
“少主既有如此心得,想必也想好了曲名吧?”
“倒也未想,不过方才说与你时,倒是觉得可取二字。”
“何字?”
“就叫——缘起——”
稀月看那二人一言一语的,稀月却听得一句有一句没的,于是向前游去。